第四章奇怪的发病

  在周杰宇借药过去一周后，江思寒照例每天打开收音机，这才发收音机发出滋滋电磁声后就没动静了，她拉长了收音机的信号线，拿着四处找找信号。费了些劲才发现黑白小屏幕没有显示任何东西，原来是没电了。想着家里没有备用电池了，可以去找周杰宇问问。
  “亦涵，我去找杰宇借一下电池，你在门口把一下关，有什么紧急情况接应我一下。”
  “嗯，好，你小心点，注意安全”
  于是施亦涵跑到厨房拿了把菜刀，递给了江思寒，江思寒点了点头。两人打开门望了望。楼道里静悄悄的，无声得像是在无人区似的。江思寒深呼吸了几下，踏出房门，走向对面的房子。
  她敲了敲房门，许久未见人开门，正怀疑周杰宇是不是离开小区的时候，房门哒咔打开。
  只见周杰宇打开房门一角，额头冒细汗地问道：“寒姐怎么了？”
  “我家没有备用电池了，你家有吗？找你借。”
  “有，你等我下”说完他到电视机下的抽屉拿出一小排电池。
  “我妈经常看电视要用到五号电池，所以家里备了挺多，你拿去用吧”
  “嗯，你妈身体怎么样了？上次给你们的东西吃完了吗，我那还有。”江思寒接过他递过来的电池关心道。
  余光中看到了江思寒一只手里的菜刀，周杰宇把着门用身体挡住视角，支支吾吾地说：“我妈...我妈身体好多了....东西还有得吃，暂时不用，谢谢寒姐”
  察觉到了这个男孩有点奇怪，江思寒蹙眉：“这个菜刀是以防万一，不是针对你的，你妈妈的病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说说，我们能帮上忙的肯定帮，你别担心。”
  话音刚落，周杰宇的屋内一间卧室传来一阵响声。江思寒疑惑地看着周杰宇，只见他满头大汗地解释：“寒姐，那是我妈的房间，不是我有意瞒着你...疫情发生以来，我和我妈都待在家里没出去过，我妈不知道前两天开始像楼下那些像丧尸的人一样躁动，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被感染了, 她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我把她绑在床上了，她动不的。”
  “你是说你妈的行为很像感染者吗？你带我去看看她。”
  “思寒！别去。”施亦涵在对面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没事，你守在门口，多留心一点。”说着向那个房间走去。
  “喂...喂...别..”施亦涵苦口婆心，急得直跺脚。
  周杰宇打开房门，视线中可以看到阿姨被床单五花大绑嘴里被塞着毛巾，眼神涣散，整个人非常有力地想要挣脱束缚，床咯吱咯吱地摇晃着。
  “阿姨看着很苍白，整个人比我上上周看到得瘦了一圈。”
  “对，上周我还喂了我妈喝点米粥，这几天她什么都没吃，但整个人力气非常大，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她绑起来。”
  “杰宇...我觉得你母亲很可能被染了，因为根据我的观察，你母亲的行为很像那些感染者，你说你母亲身上没有伤口，是不是别的地方被忽略了？”
  “不可能！我和我妈在市区疫情爆发的时候都在家里，我们还相互确认了一下身上是没有任何伤口的。”周杰宇摇头否认。
  “那感染不是通过血液传播的吗？还是也能通过空气传播？太奇怪了”要是能通过空气传播，自己和施亦涵在市区里接触过感染者，这么久了也应该发病了，难道每个人的潜伏期不一样？
  “杰宇，你身上没被你母亲抓伤吧？或者身体有什么异常没有？”
  “没有，寒姐你放心，我绑我妈的时候很小心的，我也很怀疑我妈是不是被感染了。”
  “嗯，现在没有办法去医院，不排除你母亲有被治愈的可能，先观察一下你母亲的状况吧，你在这边小心一点看着你母亲吧，有事我们随时联系。”
  “好，谢谢你寒姐！”周杰宇非常担心江思寒发现这种情况后远离他们母子，而母亲得病后，虽然心里很不想承认，但是现实就是他的妈妈极大机率被感染了，扼杀亲情，他做不到。
  回到自己的屋子，施亦涵急迫地询问，江思寒大概解释了一番。
  “江狗，照你这么说，我觉得她母亲应该已经被感染了。被感染的人我们都知道多危险的，我们要不别理他们了。”
  危难当头，人人自危，人之常情。施亦涵的话语也提醒了江思寒，要是一个不小心，她们很有可能是他人的盘中餐。
  “但很奇怪，阿姨身上没有伤口，不知道怎么感染的，要是有疫苗，阿姨应该还有得救。”江思寒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夜晚降临，从居民楼里可以看到三三两两房间里的从窗帘散出来的灯光。江思寒用酱油和盐把冰箱冷冻的牛肉卤了。卤牛肉还挺多，凉了之后放些回冷冻保存着。剩下的自己和施亦涵吃，江思寒又想了想，切了一大块放入保鲜袋：“亦涵，我去给杰宇送些米和牛肉，你帮我看会门。”
  敲门后，周杰宇很快就开了门。
  “杰宇给你送些牛肉，刚卤。还有米。”
  “谢谢寒姐，我刚好煮了点米汤，给我妈妈喂了点。”
  说话间，江思寒瞥见周杰宇身后的未合上的卧室房门有些松动，紧接着只看见满身裹着有牙痕床单的周阿姨口水直留地，张牙舞抓地扑向周杰宇，江思寒眼疾手快地推开了周杰宇，一个侧身闪躲拉着房门躲开了周阿姨的手。“砰”周阿姨脑袋直撞房门后直直倒了下去，很快又站了起来，目光涣散地盯着周杰宇。
  “妈！是我！我是杰宇啊！”周杰宇哭喊道，眼泪急得哇哇直流下。
  “杰宇快跑！” 江思寒提醒周杰宇
  “思寒！快回来！”而对面慌张的施亦涵亦在叫喊她。
  周阿姨像是锁定猎物一样，追着周杰宇跑到卧室。江思寒连忙进屋，看见了开放式厨房上的菜刀，拿着菜刀也追进卧室。
  落地窗前，周杰宇无助地跪在地上，周阿姨张嘴扑向他。江思寒一个快步，用力地侧踢了周阿姨的膝盖，啪，周阿姨随后倒地，挣扎地又要站起。
  而此时，明白了母亲已经不是自己真正母亲的时候，周杰宇夺过江思寒的菜刀，砍向周阿姨的脖子，动作有偏差，砍向了她的肩，鲜血直涌。
  而周阿姨却像是无任何痛感，力气依旧很大，周杰宇想要拔出菜刀却发现菜刀卡在骨头上拔不出来。
  两人慌忙后退，迅速离开房间关上房门抵着。“砰...砰”房门被撞击着...
  “快，找钥匙把房门锁上！”周杰宇连滚带爬地找到了钥匙，“咔哒”锁上。两个大口地喘上气，呼吸多么美好的一件事，这样才能感受自己还活着这件事。
  担心着卧室房门靠不住，江思寒帮周杰宇收拾了一下东西，把能带的吃的，拿到自己家里，防盗门匆匆一关，仿佛听不到任何动静般。
  第一次近距离遇到感染者的周杰宇坐上沙发上，双手交叉紧握微微颤抖着，那还是他的母亲，他亲手把刀砍向了自己的母亲，虽然知道那已经不是他真正的母亲...
  江思寒拍了拍他发颤的肩膀：“不要怪你自己，那已经不是你母亲了，你的做法保住了我们两个的命，换我，也是会这么做的。”
  周杰宇就这样住在了江思寒家里，把家里的次卧让给了他，江思寒自己和施亦涵一起睡主卧。
  施亦涵心理十分嫌弃周杰宇一个男性和两个女性住非常不方便，她都不好意思只穿睡裙了。
  暗自背地里痛骂江思寒这个烂好人，带回了一个男的抢了她的卧室，还跟她们抢吃的，虽然跟江思寒睡一张床得很有安全感，但一个人睡一张大床更加舒服得劲，她可以斜着睡、横着睡，想翻身就翻身，肆意而为。
  介于周杰宇刚失去母亲，而且跟江思寒又是邻居，这些话不能说出来，只能独自腹诽。
  收留周杰宇的一个月来，每天都家务活全揽他下了，勤快得很，毫无怨言，整体也是端茶倒水。在了解到周杰宇平常也在家干家务活时，这让施亦涵对他刮目相看。
  这个邻居男孩跟她以前接触的那些自大自负大男子主义的愚蠢老板男人不太一样。
  什么男主外女主内，什么贤妻，通通都是狗屁，凭什么妻子女儿要给家里的丈夫哥哥弟弟端屎送尿，做菜洗衣洗碗的。
  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不会把自己的内裤和衣服洗了，吃完饭顺便把碗收了洗了，简简单单的事却要推给妻子，名曰这是妻子的贤良淑德。父权的深根蒂固，给“爱”和“母性”赋予象征性的价值并将女性推向神坛，而实际上是长久以来榨取女性劳动的意识形态机制。女性觉醒依旧还长路漫漫。
  唉，都世界末日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存活吧。这一个月来他们的食物都吃得差不多。而最后一次收听广播是前两周，听到的消息是疫情根本控制不住，虽说有军队进城控制，但是传播性太厉害。受大部分市民抗议，很多人驱车离开A市，政府也自顾不暇了，一点也拦不住。
  所以江思寒跟施亦涵商量把家里仅有的东西收拾收拾，明天准备也出门寻求帮助，刚好最近楼下的感染者不知所踪，他们有5分钟时间，开车离开小区。
  而隔壁房子这一个月传来的小小声的敲击声也渐渐地消失了......